这种动物灭绝后，没人再敢打疫苗

单身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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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全球制药公司生产的疫苗，都需要鲎（hòu）的血。
该物种独一无二的“蓝色血液”导致了其种群成员痛苦的一生。
除了被人吃、被搅碎当肥料和被切碎当鱼饵以外，鲎还面临着一种独属于它们的生存威胁——
为确保疫苗的安全性，全球平均每生产50亿剂疫苗至少要进行60万次安全测试，鲎的血液是其中必不可少的生物指示剂。
# \- M: ~' f, a- ]* G$ u科学家预测，鲎可能会百年内灭绝。
很多人觉得鲎长得有点像外星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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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 @' w  z0 Y$ X鲎痛苦的一生
+ K: Q7 y2 p' E9 M! v- H2 y“幼年十三载，鲎大十八变，抽血三分钟，一生命苦短”。
华侨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系系主任李裕红博士多年来从事研究与保护鲎，她介绍，鲎从幼年需要经历18次蜕壳才能成年，至少13年。
9 o0 M, w8 }6 L% D% A- b7 a* a成年鲎一旦被捕后，人类将其身体对折、针头插入心脏，短短几分钟，为数不多的蓝色血液被抽干，然后便被抛弃。
& l  i" q% {& T! N) @: P“在上世纪90年代之前，广西沿海地区有60万到70万对；到2010年，只有30万对，截止到2019年，中华鲎（鲎的一种）只有4万对。 ”
" F! K& _5 Z9 |  l: C“因为中国鲎体形较大，约80厘米长，血液含量最高，是抽血的最佳物种。”IUCN鲎专家组亚太区鲎工作组联合主席关杰耀表示。
据环保组织统计，国际制药公司每年捕捉50万只美洲鲎（鲎其中一种），每只提取占全身1/3的血后，放归大海。
0 A  @6 L4 E9 l/ a- r20世纪80-90年代，制药行业给出数据：被采血的鲎死亡率仅3%，当时鲎的数量还很多。但21世纪初情况变化，研究发现，多达30%的鲎会在抽血后死亡，这个数字竟是最初的10倍。
“全世界所有的制药公司都依赖鲎，我们对这种原始生物的依赖令人震惊。”大自然保护协会新泽西州主管Barbara Brummer如是说。
8 |& k: H2 W/ \0 c; |目前，鲎的血液单价高达1.5万美元/升，其中20%的鲎在抽血中死去，Brummer表示，“全球鲎资源都濒临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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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5 A8 W2 c4 z鲎的血液是检测疫苗毒性的珍贵试剂

鲎是谁？
鲎（hòu），一种比恐龙还要早2亿多年的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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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剑尾目，已在地球生活4.5亿年，自身于2亿年前停止进化，至今仍保留着几亿年前的模样。
鼎盛时期，鲎有上百种，目前全球仅剩四种：美洲鲎（2012年IUCN将其列为易危）；蝎鲎，最小的一种鲎（IUCN数据缺乏)；巨鲎（IUCN数据缺乏）；中华鲎（2019年IUCN将其列入濒危）。
现今的鲎与侏罗纪晚期的鲎几乎没有区别。
每年春季，在满月引导下，成千上万的鲎爬到美国大西洋海岸中部地区海滩交配产卵。
每次涨潮，雌鲎都会产下2至5堆卵，总数可达4000枚，然后掉头返回深海。繁殖季节，一只雌鲎平均可以产下大约8万枚卵。
& e) J/ g! y6 j3 p% b然而，生物学家约翰·塔纳克里迪（John Tanakridi）表示，300万枚卵里可能只有一枚能孵化出幼体并顺利活到成年。
+ p6 t; O9 N! H“鲎的卵在大约两周后即可孵化出微小的幼体，而幼体则需要10年左右的时间才能长成性成熟的成体。
: i/ ^/ U+ g% W9 p3 R) A1 N它们的卵和幼体都是多种鱼类和候鸟的重要食物来源，因此绝大多数根本活不到成年。”
7 I6 Y& a3 B0 _6 N# \/ l此外，美国长岛大学（Long Island University）脊椎动物学家比尔·舒特（Bill Schutt）介绍，人类食用鲎已有上百年的历史。
“1856年，在新泽西州仅1.6公里的沙滩上，人们就捕获了超过100万只鲎，这种‘断子绝孙’的捕捞方式一直持续到了20世纪。”

9 U! u) l# R( _4 x5 f9 f* H2 \$ |疫苗生产需要鲎

几乎所有制药公司生产的疫苗，都需要鲎的血。
& W; P; V, L) i1 P) U“鲎的蓝色血液，属于古老免疫系统的一部分。”1956年，医学研究人员Fred Bang最先注意到：当鲎的血液与“内毒素”（一些细菌死后破裂释放出的毒素）接触后，变形细胞会凝结成块。
6 _, s% b5 v- p! |内毒素是革兰氏阴性菌所拥有的毒素，包括大肠杆菌（Escherichia coli）、流感嗜血杆菌（Haemophilus influenzae）、百日咳鲍特菌（Bordetella pertussis）和霍乱弧菌（Vibrio cholerae）等。
$ v* v7 b' [! W2 }7 |目前“蓝色血液”是检测疫苗或注射药物是否含菌的首要、甚至是唯一手段。
“输液或者注射到人体的药品，如果含有‘内毒素’，就会造成发热，严重的会休克甚至死亡。”李裕红说，如果将药液样品滴入鲎试剂，只需几分钟，便可根据鲎血的形态变化判断药液是否含菌。

$ o0 D$ M( e% x6 [* H8 G鲎的蓝色血液是因为其中含有大量“铜”

/ O* p6 a& x) `8 ]) @* F- q# D1 S为什么鲎的蓝色血液能解毒？

比尔·舒特表示，鲎的血液呈蓝色是因为含有血蓝蛋白。
2 S( B, [" P3 ?+ `“血蓝蛋白是一种内含铜元素的蛋白质，平时溶解在血淋巴中，在遇到氧气时可以与氧气结合。铜被氧化后变蓝，因此血淋巴在离开鳃之后也就整体变蓝了。”
$ Q- c; k9 }# k“进化常常会为了同样的目的而创造出不同的东西。”
英国斯旺西大学（Swansea University）的比较免疫学家克里斯托弗·科茨（Christopher Coates）说，蓝色蛋白在25亿年前出现，最初是因地球上厌氧或低氧环境中含有毒物质，原始生物为了解毒，血液中进化出这种蛋白，鲎就是其中之一。
4亿年前，大气情况改善，脊椎动物体内进化出了血红蛋白，也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鲜红的血液”。
但由于某种原因，鲎停止了进化，它的珍贵血液也因此被保留了下来。

鲎能被替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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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尚无能完全替代鲎的试剂。
2003年，瑞士龙沙公司（LONZA）人工合成了一种检测“内毒素”的试剂——重组Factor C试剂（rFC）。
3 f: j( M) C1 ^1 F2016年，欧洲药典正式认可该试剂并将其列为细菌内毒素的一项检测手段。
但与鲎试剂相比，rFC属新型检测手段，影响力更低，没有得到国际普遍认可，尤其是美国。
4 @, \  G& H4 q) ^2020年6月1日，美国药典拒绝承认rFC的效用，称其安全性还未得到证实。
5 ^) ^& q$ _: r1 M# \  i  H- L这意味着，任何疫苗在美国上市必须从活体鲎中提取血液做检测。

目前，新冠疫苗研发是医药学界的热点，研发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使用大量的鲎试剂。可以说，每一只鲎都在用自己生命为人类输血。

- g( h' X0 S% N3 [0 ^* S& _5 H, M# J“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即便鲎没有疫苗检测的作用，作为地球多样性的一员，它们也不应该“被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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