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i: l" |7 T5 p研究还发现,1990-2020年,各种教育程度的育龄女性均表现出生育推迟的趋势,且受教育程度越高,生育年龄,尤其是初育年龄,推迟速度越快。 7 s2 G) S' E5 C9 j' s9 C5 y7 R) U3 g( ]; f* b# T8 ]* s
也就是说,虽然女性推迟婚育是社会发展的普遍趋势,但是我国近些年推迟婚育的女性数量远超之前的比例,而且更多集中在对于个人发展有高目标的人群。 9 l6 q# O/ h2 {1 r ^: u, Q, s. @+ ^4 H) l. o
戈尔丁和奥加德在她们的书中都提出未来可能的出路,比如戈尔丁的根本建议是需要让“夫妻公平”的成本变低,好让家庭不需要为换取更高的家庭收入牺牲。换句话说,我们最理想的未来,是一个无论是男性和女性都不需要因为事业和家庭的不可调和性,做出任何牺牲的前景。 8 b1 ^$ ?6 D5 M8 r" k1 o# X* @! T
工作的结构和性质其实是可以设计、改造和优化的。如果灵活弹性的工作更多,且更具生产力,工资更高,我们就不必为了额外收入去选择长时间的“贪婪工作”。9 q" h: T/ O( K' i
: q, j- P: \. G7 t另外,需要减少父母照顾孩子的成本,照护服务越可及,权衡代价就越低。家庭需要保育补贴和政府资助的高质量保育服务。最后,当然,父亲必须更公平地担当照护和育儿责任。2 R. E! F1 f8 w& E t7 `9 y+ Y;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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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职工家庭中,男性必须有产假并且参与休假。让这种实践普及,以破解休假给女性带来的性别化的职业惩罚。上野千鹤子也说,如果日本社会在真诚地寻觅少子化的对策的话,让育龄女性有稳定的,且能够和生活平衡的正规就业才是救命良方。# e* ^. w) ?: R% h
! Y, T* K, |% C) R 4 x3 m- L# @- i Q( Q& S戈尔丁和奥加德都指出,真正的解决方案需要结构性。教女人更具竞争意识,或者如何更有技巧的进行工资谈判,这些只是打补丁的补救方案。教女人如何“嫁得好”,更是将一个结构性性别问题,扁平到女性的个人责任上。/ }# z C5 c2 W1 h0 _8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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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我们看回普通女性的日常生活,性别规范和工作结构,这两个镶嵌在父权和资本主义机器上的关键零件,紧紧锁住女性的每一步选择,实在难以抵抗。“不婚不育”也就成了个人层面上可及、可行、合理的自救方案。 ; t; M0 `6 T8 T: R0 ? , Y) H( C4 |4 y+ K1 V何况东亚国家的情况比戈尔丁探讨的美国和奥加德的英国更复杂一些。) s N% |9 ]9 W# p) z*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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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在照护劳动上的性别规范更根深蒂固。东亚文化中,婚姻和生养孩子、照顾双方父母捆绑在一起。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中国女性花在无偿家务和照护工作上的时间是男性的2.6倍。 W* a3 m r6 I7 Z( E0 o7 R# ~: {# ]3 }& m. I
根据2010年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城市母亲中有26%没有参与劳动力市场,父亲只有8%。在0-2岁的孩子的母亲中,有将近一半因为家庭责任没有在工作。 3 U. H- |- ]; E# l$ f / ?( E: R% V7 Z+ A# x; \3 I' F9 g第二,就业性别保障还不到位,女性在面试中普遍需要面对“是否婚育”的问题。根据“智联招聘“的问卷调查,61%的中国女性在面试中被问及她们的婚育打算,同时只有11%的男性会被问到这些问题。 6 f' h" c+ V; `; T7 ]) l) i9 X7 U- v; }6 P
由于缺乏家庭和公共支持,生育对于女性工作上的影响又真实存在,所以劳动市场也就更可能将有生育打算的女性排除在外。同时,研究显示,母职惩罚效应在非国有部门就业的女性中快速加大,而在国有部门就业的女性中变化不大。这再次说明私有化市场对于女性的影响,以及社会保障的重要性。8 R( H, ]$ N# ~' Q0 O' x1 B$ u#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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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育儿文化更卷。研究发现,退出职场全职带娃的女性从80年代开始稳步增多,而且这和家庭收入的关系越来越小。也就是说,更多的高收入家庭的女性也不再工作,因为孩子养育已经成为一个需要女性全职投入的赛道。/ @$ L7 Y) [# }: C7 o.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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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新自由主义主导的现代社会,无论是工作的伦理还是孩子养育的伦理,都被高压力、高竞争、高成就的丛林法则统治着,小孩“鸡”,大人“卷”,标准无穷无尽被提高,照顾好孩子是不够的,还要倾尽所能给ta的未来打基础,而这些也会成为母亲的责任。* [$ C$ q4 p4 p8 H
2 i" ^( C4 c( C% ~ 3 q: N% H% r+ A! C# {% ^在这一切因素之下,性别劳动分工越来越回归传统。而曾经是天经地义的“工作家庭我都要”,开始出现越来越难以弥合的冲突。% o) V& a. s3 S6 M, c' c; Z" z! r
3 f8 W$ b, Q) A! E04. : g6 D7 e7 P4 H. t婚姻的保障功能在“消失”0 o( G; s5 [, Z4 X0 Y! U, @& F1 A) w# X
0 \7 ^5 }: |- N% m其实,婚育的代价一直都很高,异性恋婚姻家庭也一直是性别不公正的重要场所。家务劳动的刻板性别分配、缺席的父亲、妻职母职的无酬或廉价,是至今难以解决的普遍现象。在私人领域更不受监督或惩戒的有毒男性气质表达,让婚姻中的女性承受着性、情感和劳动的剥削以及暴力风险。, Y' }- s0 k. f7 m; C
! {3 I }2 l% K+ [, D8 |但对于现代女性,这些代价变得愈发沉重了——一方面,我们的个人意识在飞速成长,女性追求更大的发展空间;而另一方面,社会转嫁给核心小家庭的保障责任只增不减,而女性是这些责任的主要承担者。 ( c# L8 g0 c3 D 8 I7 c& Z8 g D4 n; o; T S* ^于是婚姻更加难以实现女性期望的家庭生活,反而成为更沉重的负担和桎梏,与个人发展的冲突愈加明显。3 @, ]6 x* d/ t1 o0 t&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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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随着互联网信息的流通、知识的获取、教育的提升,女性更加清醒地明白,自己能从婚姻获得的保障其实很稀薄。这就是“不婚不育保平安”的第二层原因。 * p8 d4 m' v, h0 V ' }* c' }) z) I) f4 K& ?除了不需要婚姻的女性之外,有很多女性还是需要并期待婚姻提供的资源的,但是她们也渐渐发现,即使自己愿意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也交换不到应得的权益、情感和保护。 3 \+ ?8 Y% o& \$ B' _" y8 E+ P( M5 b
就经济权益来说,婚姻曾经能为一些女性提供的支持和保障已经在新的时代中成了幻影。比如洪理达的著作《剩女时代》,论述了房地产业如何把女性排除在资产积累过程之外,女性在两处家庭中都损失了庞大的经济利益。所以选择婚育对很多女性来说不再是个好的经济决策。. s- D) u- c) S8 ^" M3 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