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灯光昏黄,播放着微微加了一点性感的爵士音乐,酒杯里还剩三分之一的「Sex on the Beach」,随意摆在桌上,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催化,还是到了深夜时光,与朋友间的话题越来越「脸红」,三个女生时不时拉高声音,在酒吧里谈论属于我们的「women's talk」。 ; O1 l3 c& t( D2 B5 ?/ e. g9 h2 y- x8 W1 L9 A6 Q0 H
, D! t4 N4 c2 P3 F8 r& u) l「你们平常喜欢看什么 A 片啊?」啜了一口酒,我好奇的问道。* L H. O- i( u W% E
1 T; Q9 _9 S, k3 v* U6 u v
「A 片?」平常比较保守的 M 复述了我的问题。1 e' @% H" z( `8 h# J e
' y6 T) L# l C F「其实我没有觉得特别喜欢的耶⋯⋯」3 Z# y4 Y* X2 w7 k
, o2 l8 f& W5 b7 x
「你平常不看 A 片吗?真的假的?」我惊讶得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让 M 有点羞红了脸。 * k. u C1 P! b2 t1 s# h& [0 [3 j* a: m- k* ]! N
「其实我平常也不爱看耶!很多说是『女同志』的片,还不都是两个女生在互玩,之后就一个男的冲进来上她们,我都看傻了,哪还有『性致』啦!」朋友 H 是打扮偏中性的女同志,她在我的朋友圈里,算是比较懂得享受性爱的女生了,却也这样抱怨道。- ?' _) Y5 S# Y" ~$ V6 w/ v
) h. @! f# ~+ l1 {6 ~" ~( @% X$ T% ]M 皱着眉,用有些委屈的口气接着说:「我其实也不是不想看⋯⋯只是很多 A 片就只是帮男生口交完,就进入抽插画面,看了真的很没感觉啊⋯⋯。」/ e. N7 J* ^* w
" \$ e( Y" |/ Z$ S: b聚会结束后,我躺在床上,已经闭上了眼,刚刚的对话却还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的载浮载沉着,我打开手机,进入全球最大的 A 片网站,显示在热门的几乎都是「强姦」、「偷拍流出」、「白嫩巨乳美少女」⋯⋯。% k. G- i, H |! @+ \6 ?4 j
% N% n# V% A! D3 Z
我突然了解到了一件事:「 M 跟 H 并不是不喜欢看 A 片,而是不喜欢现在的 A 片。」9 Q4 B! N5 p* ~
$ e" p0 `3 l P
* r4 x& v/ y; R- A7 ]
A 片是怎么塑造女性的?$ m% }! X9 i* o
3 x* M9 [4 f" `& H" X4 ]; S一个陌生男子冲进家里,女主角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就马上诱惑他来「无套性爱」;穿着火辣的护士总是想要趁医生不在的时候,欲求不满的帮病人口交;年轻的制服妹哀求秃头的中年男子赶快侵犯她⋯⋯,这些都是我们在 A 片中很常看见的情节,但这些 A 片中的女性角色,却没有一个是存在现实世界中的,因为没有人会在面对陌生人侵入私密领域时,不害怕还反而主动「献身」,也没有一个专业的护士会穿爆乳制服来诱惑病人,许多女性角色往往不存在真实的世界中,而是男性想像出来的架空的产物,用来满足男性的性幻想,却不符合「女性」的真实的样貌。, O! P9 M4 a5 ?$ {3 [ {
A 片是为了谁而服务的呢?$ W# h4 Z# G- }6 u+ C+ v; C
- Q! [% Y. N9 i8 Q6 C0 Q
就像我的朋友 H 在聚会上说的,连女同志片都不「女同志」了,这个产业服务的对象恐怕不是女性,也不是同性恋,而是所有性别中最霸权的异性恋男性,因此所有的视角、出发点都环绕着他们。 2 K, V5 W, N1 }( \( z; n- W1 |+ \8 n9 Z( R. U9 h6 l
8 j; ?! ^' h. W7 Y- J% l1 s, s
看遍色情影片网站上许多「女同志片」,常常片中两个女生都是长发、大胸、纤瘦的美女,怎么看都是标准异性恋男性们最爱的尤物,做爱过程,使劲的对着观众搔首弄姿,丝毫没有专注在彼此身上,更别说在有些片子里,中途还会有男性冲进来「参一脚」了。 7 n0 a0 O$ o& C* j" l- \* r8 k+ A( H% t# u
这些「女同志片」,并不是为了真正的女同志而拍的,而是为了让男性观众满足性欲,想象自己是那个在片中「缺席的阳具」,而女女间的情欲与激情,只不过是一种互相慰藉,用来反映她们对于「阳具」的渴望。 . `' x |! m& s7 m% D7 | ~" ^ ' ~3 M5 M/ f$ Q; K5 A1 CA 片里「被消失」的前戏 + J8 W, h# V2 l( w9 G - m8 Q" u5 E$ U4 k j: i* [在许多 A 片中,常常男女主角是不接吻、不拥抱,也不说情话的,以色列的性别研究专家 Ran Gavrieli 就曾在 TED 演讲中说:「80 % - 90 % 的A 片中都没有『手介入的前戏画面』,这一点也不符合日常生活的性爱情境。」女生的前戏需求常在 A 片中被忽略,而直接进入口交、性交。. n, c% T! Y7 z. U( q; Q
. F I: X8 e& g
甚至片中的男优连脸都不露,画面中就只有女优既痛苦又快活的神情、摇晃的巨乳,还有镜头拉得非常近的性器交合画面,到了性爱的尾声,总是结束在男性痛快的喷洒出精液的那一刻,女主角有无高潮并不被在意,甚至女优还要刻意演出自己的高潮与男性的射精同步,我从来没看过有 A 片的男优在射精后,还用手帮女生达到高潮的,因为对男性来说只要射精了,就代表性爱已经「结束」了。 ! J j' j9 O7 T0 A, b' H: \* {9 v* e1 [% Y8 J9 ~" k2 r, J" [' g& w
女性在色情片中往往被当成性爱的客体,被肆意凝视、使用着,女性的自我消失了,女性的故事被静音了,我们难以将自己投射在 A 片中女性角色中,那更不可能喜欢上看 A 片这件事。7 A) O$ `5 k( |1 G
+ |% m1 v# s9 D& m. ^4 O
p# u7 D( \9 ^8 k, p" _, V T女性的需求是什么? . E6 M+ ]3 V, W) R - N2 T4 r f# Y( m- \; L% ^& k女性当然不是只想看浪漫的亲亲抱抱,或是商业电影中隐晦的床戏,女性的欲望就像水一样 多元且流动,有人喜欢温柔深情的性爱,也有人喜欢大胆狂暴的激情,每个女生都不相同,但我们一定有一个共同的希望:我们想要被尊重、被当成独立自主的「主体」,想要在 A 片里看见我们的面孔、我们的声音、我们的欲望,我们的欲求。 * ]% _" e2 i( W6 A+ h4 `6 e% J f0 S. L' S' Z2 \9 E7 d7 v+ y8 S& C7 z我们不想要看到另一个女生被偷拍、被真实的强姦,或被呈现得像是个胸大无脑的性爱玩具,我们更不想要看到一个尽情享受性爱的女生,却被背后的男性用力打着屁股,大骂「SLUT!」、「臭婊子」、「欠干就干死妳」,我们不想要看到女生被色情片表现得像是单纯用来泄欲的「物」,因为我们想要看到的是,一个跟我们一样「爱自己」的女人,大胆的享受性爱,喜欢自己的身体与情欲,而自由的沉浸在属于自己的高潮中。 1 b, Q; t' I$ C* C# l. x2 ] c- o, ?
一个更平等的 A 片 + r% x1 B) X: i- t0 c( N 4 N/ C$ T( C6 b2 y! ~0 [5 g# T我之前看过一个很可爱的一部 A 片,男优跟女优激情拥吻,就在即将一发不可收拾时,女主角竟然不小心放了一个屁,他们愣了一下,但两人马上停了下来大笑,看到男主角笑得那么开心,女主角还假装有点生气的说:「不准笑喔!不然不做了!」男主角还有点微「软」了,女生才又重新吻上来,最后两个人在互相的交织的汗水中,登上了激情的巅峰。* U9 h3 d9 o; x
这样的剧情就跟我们的日常一样,因为女生们也是真真实实的「人」,我们会笑,也会放屁,不爽的时候,我们也会拒绝男伴说:「不做了喔。」在这部片中,我感觉我不再是一个被凝视的客体,我跟男性一样,平等的实现着我对性爱的想像,平等的享受 A 片带给我的性愉悦。0 g+ I0 ^* I- [+ S, e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