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出庭作证规则的十大变化附证人出庭作证申请书范本

法外求知

最高法发布《关于修改〈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的决定》，修改后的《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下称“新《证据规定》”）将于2020年5月1日起施行。
2 X( X0 J# j# t# p1 Z7 c该规定始于2002年4月1日，由于《民事诉讼法》修订，在2008年作出相应调整，但内容没有实质性变化。现行有效版本，正是2008年版本（下称“08年《证据规定》”）。
5 Y6 [- j$ f" P! V
' e# H" K2 R) t" h, Q2 c在证人出庭作证方面，08年《证据规定》相关内容只有6条，现在扩充为12条。新增的篇幅，既有对《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下称《民诉法司法解释》）的贯彻，也有对老问题的新规定。
( K2 J2 Z, K4 ?' x; f- _' S
那么，证人出庭作证的规则发生了哪些重大变化呢？经过对比研究，我们总结出十条规则，以飨读者。（正文小标题下引用的条款均出自新《证据规定》）
证人未出庭，证言直接不采信
$ @/ p- ?+ J1 U7 E. x
- S7 D% K$ n; q7 y01
7 c8 i9 X- _- z1 D. C$ r" X
+ u* S  s9 Y0 `; T& X' J( T第68条第3款
3 ^, M- F' P( M无正当理由未出庭的证人以书面等方式提供的证言，不得作为认定案件事实的根据。
# S( w* s3 L* Z/ Z
在往常，庭审中经常出现只提交书面证人证言，而证人不出庭的情况。对于这种书面证人证言，律师在质证时，只能从真实性、合法性、关联性三方面来分别陈述意见，尤其对于其合法性不予认可，理由主要是证人未出庭。但是，对于这种证人未出庭的书面证言，法院是否可以参考，或者结合其他证据用来认定案件事实，08年《证据规定》并未明确。

现在，新《证据规定》明确规定，若证人无正当理由不出庭，该证言直接“不得作为认定案件事实的根据”。这一规定，终于帮助我们脱离窘境。我们在质证时可以理直气壮引用出来，给这种证据以致命一击。
: w4 X9 `5 C0 m& Y! r证人确有困难，如何提供证言

5 y+ H) X8 v8 s' c8 w. y/ d* Q$ i* J02
$ d' j& q  b* t2 @+ H
( u6 a0 ?* U9 f. _5 t  h9 D( \. x第76条

证人确有困难不能出庭作证，申请以书面证言、视听传输技术或者视听资料等方式作证的，应当向人民法院提交申请书。申请书中应当载明不能出庭的具体原因。
, ?! |' `; `# w7 `7 L! |1 ?  B
+ `/ R' T( u2 l* A7 g符合民事诉讼法第七十三条规定情形的，人民法院应当准许。
; }! G! |( ]  u; b% K) Z* b/ p
根据《民事诉讼法》规定，若证人存在法定情形，可以不出庭，而是通过书面、视频等方式作证。但此前规定只明确这种情况需经过法院许可，至于如何操作，没有具体规定。

新《证据规定》要求，若确有困难无法出庭作证，证人必须以自己名义向法院提交申请书，在申请书中载明不能出庭的原因。
# `$ D, o2 S/ r2 }6 M1 _4 j) F+ @
7 `8 k+ P- q( I7 ~需要提醒的是，证人是否当真符合法律规定的不出庭条件，这是将是每一位律师在质证时都会重点考虑的问题。由于证人未出庭，即使书面申请并附带证据材料，也很容易被质疑，致使证人证言失效。因此，若非万不得已，应尽量让证人出庭。
申请证人出庭的截止日期
: x7 |: d$ X! E/ D# @
; T5 n! B$ f/ |3 N. U1 d7 G9 w03

第69条第1款
  \8 L# P, _8 Z! f: @% R% @) {
当事人申请证人出庭作证的，应当在举证期限届满前向人民法院提交申请书。

申请证人出庭，应当在何时向法院提出呢？08年《证据规定》的要求是“在举证期限届满十日前提出”，新《证据规定》与《民诉法司法解释第》第171条保持一致，不再要求提前十日，只要当事人在举证期限届满之前向法院提出申请，就是符合规定的。

需要注意的是，08年《证据规定》没有明确区分一审、二审中法院指定举证期限的天数，概括规定为30日。这次修改，新《证据规定》向《民诉法司法解释》看齐，在一审程序中，法院指定举证期限统一为15日。
) Q1 B3 C1 P' }5 h: X
04、申请书应当包括哪些内容
/ F! U6 V( p5 h- [& |# B
0 K9 D7 n" ^* a% Q第69条第2款
% V6 T& ?) u$ Y9 Q
+ L' v/ H7 Z+ E. }$ z  L! q申请书应当载明证人的姓名、职业、住所、联系方式，作证的主要内容，作证内容与待证事实的关联性，以及证人出庭作证的必要性。

6 I% o6 A: Q  p' |" j# z申请证人出庭作证申请书究竟应该怎么写？这个具体问题在司法实践中经常遇见，但在《民事诉讼法》《民诉法司法解释》和08年《证据规定》中均未提及。没有明确规定，导致申请书的内容五花八门，格式就更不堪入目。
2 {2 _0 u3 f7 R! {6 n) \6 T
; o: h' [8 V1 ~3 {" m$ e: r; `新《证据规定》首次以司法解释形式明确申请证人出庭作证申请书应包括：证人的姓名、职业、住所、联系方式，作证的主要内容，作证内容与待证事实的关联性，以及证人出庭作证的必要性。
4 G. I  }9 Z9 e: z& }2 _/ P
我们建议律师同行在撰写申请书时，以本条规定为纲要，尽量专业美观。（文末提供范本供参考）
证人出庭将提前通知双方

" Y. K8 _9 A4 a/ |8 b2 y, F05
! D* u& C' E2 }& J
第70条第1款

人民法院准许证人出庭作证申请的，应当向证人送达通知书并告知双方当事人。通知书中应当载明证人作证的时间、地点，作证的事项、要求以及作伪证的法律后果等内容。
/ e# z/ X* x7 J
证人出庭作证将产生证人证言，证人证言也是诉讼法上的证据之一，若诉讼一方申请证人出庭，而对方事先完全不知情，无异于证据突袭，将直接影响律师庭前准备的质量，间接影响法院对案件事实的查明。
" h6 Q8 U7 }& d  T% X0 `: h' a
然而，对于这一重要问题，08年《证据规定》未置一词，仅仅规定法院“应当在开庭审理前通知证人出庭作证”，而并未明确要求通知双方。
: q* Y. r6 _* f2 [1 X$ p0 }: b& z
新《证据规定》明确，若一方当事人申请证人出庭作证获得法院准许，法院应当向证人送达通知书，还应当告知双方当事人。有了司法解释的明确规定，若法院未提前告知将有证人出庭的情况，我们可以提出异议。
证人可以预先支取出庭费用
: }  b- ^0 ~+ q" [$ y
9 {- a5 w: d6 i+ w; x( V06
2 u9 Z4 T# [3 W( n- l
# D& K' R1 U& ]第75条

证人出庭作证后，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支付证人出庭作证费用。证人有困难需要预先支取出庭作证费用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据证人的申请在出庭作证前支付。
( n% r' B' E( ]- Y- T" c6 N
+ Q5 W. F5 K$ W5 m2 a证人出庭作证的费用，按照《民诉法司法解释》第118条，是由申请人预缴。《诉讼费用缴纳办法》第1条第(三)项也规定，证人出庭的交通费、住宿费、生活费和误工补贴，属于当事人应当向人民法院缴纳的诉讼费范围。法院在判决时，也会明确证人出庭费用的承担。
4 w5 L) a; p( C
1 l% ]: u. E; B) E! T而08年《证据规定》和《民诉法司法解释》均未考虑到证人经济困难的情况，若因为证人经济困难而影响出庭作证，导致庭审延期，无疑影响司法效率、浪费司法资源，也容易打击证人按照《民事诉讼法》第72条履行作证义务的积极性。故此，新《证据规定》特意将出庭作证费用的预支制度予以明确，心思细腻，不赞不行。
6 w, o3 q" [8 o证人宣读或签署保证书
5 G' S" H7 ~' u
2 l, _! B  J$ T0 V07
" e, a; g9 _5 H% _) T
/ q2 M' d* D" X2 _3 L4 _& q: Y$ J第71条

人民法院应当要求证人在作证之前签署保证书，并在法庭上宣读保证书的内容。但无民事行为能力人和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作为证人的除外。
1 M  E* \  K# w0 L% {( Z# A
. W) E( ~: M1 j) N; L& w证人确有正当理由不能宣读保证书的，由书记员代为宣读并进行说明。

$ S1 S' H& U/ o+ W# z) m证人拒绝签署或者宣读保证书的，不得作证，并自行承担相关费用。

证人保证书的内容适用当事人保证书的规定。
5 ^; h) E/ E6 Y# ]
第77条

/ P9 j$ O( f2 ?/ ?" v5 P4 P- }证人经人民法院准许，以书面证言方式作证的，应当签署保证书；以视听传输技术或者视听资料方式作证的，应当签署保证书并宣读保证书的内容。

) N% |- H- j' ]+ K证人保证书在《民诉法司法解释》第119条已经有所规定，但《民诉法司法解释》仅规定了证人作证时应签署保证书，新《证据规定》对此作出更高要求，证人不仅要签署保证书，原则上，还需当庭宣读保证书内容。即使是符合法定情况，经过法院准许，以书面、视频方式作证，证人也要签署或宣读保证书内容。
7 @, R+ p  D; R; b+ k6 c) ~证人作证不得宣读书面材料

$ f' i4 Q5 w% S08
- k' ]0 G4 K- P0 O5 W$ k2 k6 Q
# r6 K. t; I, E3 q) C6 s% f: _72条第2款
, ~; }; |) u$ R% C+ a
证人作证前不得旁听法庭审理，作证时不得以宣读事先准备的书面材料的方式陈述证言。

4 J2 P  p5 N1 u对于证人当庭作证的规则，新《证据规定》法条用语更准确（如将“证人为聋哑人的，可以其他表达方式作证”修改为“证人言辞表达有障碍的，可以通过其他表达方式作证”），也更符合立法规律（每条内涵集中、每款规则独立）。
& X- a0 P. p- I
9 k9 e: z; d$ v1 d6 G但这些规定基本上并无实质性变化，唯独值得重点注意的是，证人当庭作证不再允许事先准备书面材料，照本宣科。证人表达证词时，句子是否连贯、用语是否文雅，这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证人的陈述确实是自己的真实回忆。这条规定显然是出于此种考虑，也更加有利于法庭查明案件事实。
  [- e/ O" ^- G! [2 Q2 r
/ O( s) @  I0 N( O0 S司法解释对此专门作出明确，也就意味着我们一旦决定申请证人出庭，就必须要做好准备工作：向证人释明法庭规则，提前演练，以期发现问题并做好应对预案。
  v3 v* y5 B# l8 Y2 ?! D: |禁止干扰、威胁、侮辱、诱导证人
+ n: _9 G( ^4 Z
09
. D# _7 e. D6 ?" e
3 t9 a1 h' E' W; D3 r6 _) o第73条
% \2 h7 w" M6 `* w
. Z& N3 g! K- t; K' W& ^; S8 Z6 h证人应当就其作证的事项进行连续陈述。
4 n1 G+ M7 D# Z# _7 W5 U: B$ M9 a
6 d1 f/ G& m1 p1 D当事人及其法定代理人、诉讼代理人或者旁听人员干扰证人陈述的，人民法院应当及时制止，必要时可以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一十条的规定进行处罚。
, ^- U5 I1 V$ n" a# H6 T
5 Q8 i1 q# y. Q% I$ Y5 w6 B8 `第78条第1款
* z9 o1 D5 d1 S. B" F+ l) d
1 o4 s) o( ?2 `5 I  |当事人及其诉讼代理人对证人的询问与待证事实无关，或者存在威胁、侮辱证人或不适当引导等情形的，审判人员应当及时制止。必要时可以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一十条、第一百一十一条的规定进行处罚。
1 B( ?5 }' p5 M4 M6 X
0 W1 M% L! f/ F, `6 o当对方律师采取不正当方式（例如诱导性询问）询问证人时，我们往往要提出反对。08年《证据规定》对此留白，没有规定审判人员应当如何规范律师询问证人，导致我们可以提出的合理反对看上去似乎没有法律依据。
$ ?4 J, X9 j4 _
8 W7 v# C) }( G新《证据规定》作出明确，不仅禁止“威胁、侮辱”证人，还禁止“不适当引导”证人，若一方出现这些情况，法官将依法制止，另一方也可以提出反对，要求法官依法制止。

3 W. M" Q: m' R. Q另外，新《证据规定》还要求证人连续陈述，当事人、律师、旁听人员均不得干扰。该规定的意义主要是两方面：其一，防止律师与证人串通，提前约定暗号，控制证人发言；其二，保障证人思路不被打断，最大程度将记忆中的事实情况通过言辞或其他方式表达出来。
证人虚假陈述的法律责任

10
& w) d6 e. ]' g6 y* c+ C
第78条第2款
7 q3 K* ]: D6 L7 _
证人故意作虚假陈述，诉讼参与人或者其他人以暴力、威胁、贿买等方法妨碍证人作证，或者在证人作证后以侮辱、诽谤、诬陷、恐吓、殴打等方式对证人打击报复的，人民法院应当根据情节，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一十一条的规定，对行为人进行处罚。

《民事诉讼法》第111条已经规定诉讼参与人妨害民事诉讼的法律责任，依照该法第115条之规定，可以对个人处以10万元以下的罚款，对单位处以5万元以上、100万元以下的罚款，也可处以15日以下司法拘留。
  b! a) a. ?" m0 Y# j
但是，证人的“虚假陈述”行为并未明确规定在《民事诉讼法》第111条，08年《证据规定》也未具文。虽然往常也可以通过解释，将这种行为归入“伪造证据”范畴，但毕竟不够明晰。鉴于此，新《证据规定》对证人虚假陈述、妨碍证人作证、对证人打击报复三类违法行为作出明确规制，对于人民法院维护诉讼秩序，有着重要意义。

附 申请证人出庭作证《申请书》

3 F' `5 T- f  l% q3 J申 请 书
" Z  u# B0 W) @  @; `8 J
    申请人：×××，男/女，××××年××月××日出生，×族，……(写明工作单位和职务或者职业)，住……。联系方式：……。
    法定代理人/指定代理人：×××，……。
    委托诉讼代理人：×××，……。
(以上写明申请人和其他诉讼参加人的姓名或者名称等基本信息)

7 c/ l7 d% d& I) _; e, {9 i9 P. q! E请求事项：
# i8 L& G3 [0 O% ~3 S# s
    申请贵院通知×××(××年××月××日出生，×族，职业：××，住所:××，联系方式:××)出庭作证。
- S: y" U* H  d4 Q# B
, M( u# D$ c. c+ n9 Q4 |事实和理由：
( G' v( o& p8 u; D1 I
; c9 @% P! r0 a* v" h/ A    因(××××)……号……(写明当事人和案由)一案，……(围绕作证的主要内容，作证内容与待证事实的关联性，以及证人出庭作证的必要性写明申请证人出庭的事实和理由)。
9 l: A1 H) P8 L( Z9 N" g    此致
# }# X$ `2 K- V0 @. I; y! J' f9 ?& \- _××××人民法院
: d* ]8 o! u: P2 x
申请人(签名或者公章)
. z4 X' X  C8 ?( ]3 N/ `××××年××月××日
- p( S* R7 g2 c( P0 x, I5 n
法释〔2019〕19号
最高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