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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篇”是《孙子兵法》中的第4篇,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篇章。文中所说的“形”,并不是我们大家所熟知的地形的意思,而是指军事实力及其外在表现,据说曹操曾为此注曰“军之形也”。本篇集中论述了如何依据敌我双方物质条件,军事实力的强弱,灵活采取攻守两种不同形式,以达到在战争中保全自己,消灭敌人的目的。在三国里,有关这方面的描述也是不胜枚举的,现在让我们来简单看一下,三国中与此有关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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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a E1 V+ j& l 孙子在本篇开始时就阐明了他的一个重要观点:胜可知而不可为。主要的中心思想就是讲如何才能取胜。他认为胜利是可以预知的,但不能强求。而要让己方获胜,先要做到不会被敌方战胜,也就是说把主动权操在自己手里,然后捕捉最佳时机战胜敌人。所以,善于打仗的人,先创造不被敌人战胜的条件,后取决于敌人是否有隙可乘。三国中的三大战役对此进行了绝妙的诠释。+ l+ J! Y2 N3 A. O/ q-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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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渡大战,面对袁军数倍于自己的优势兵力,曹操选择了积极应战。先后在白马,延津接连打败了对方的两支先头部队,并斩杀了袁绍手下二大名将颜良,文丑,把袁军阻挡在官渡一线,不能前进半步。此二仗胜利的意义,正如第30回中,荀彧对曹操所言:“公今画地而守,扼其喉而使不能进,情见势竭,必将有变”。这就是把战争的主动权操在自己的手里了,而且令袁军处于进退不得的尴尬局面,想胜曹操没指望,要撤军又怕被曹军乘胜追击,以致一败涂地。袁大将军的处境顿时变得异常艰难起来,而曹大丞相则静待时机,寻找敌方的薄弱环节发起主动攻击,以消耗对方的实力,打击袁军的士气。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在第30回里,曹操命部将徐晃,史涣领兵袭击了袁将韩猛的运粮车队,大获成功。而袁军从此成了惊弓之鸟,开始担惊受怕起来了。为确保自己的后路不被曹操截断,袁绍紧急派遣大将淳于琼带重兵防守自己的命根子-------乌巢大营。但此“亡羊补牢”之举却彻底断送了自己的一生。胜利的天平开始朝着曹操倾斜了,胜利的那一点曙光慢慢展现在曹阿瞒的眼前。那淳于琼虽然勇猛,但性刚好酒,军士多畏之;既至乌巢,终日与诸将聚饮。最后,曹操在得到了反叛的袁绍谋士许攸的帮助下,利用已获得的袁军口令,亲率5千精兵,神不知鬼不觉的夜袭乌巢,放起了一把大火,把袁军所有的希望烧得干干净净,然后回师猛攻袁军大营,取得了官渡战役的最终胜利。曹操的胜利,正是孙子在“形篇”一文,对于取胜理论中的“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之集中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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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段,孙子十分明确的指出:想要不被敌人战胜,在于防守严密;想要战胜敌人,在于进攻得当。三国中的周瑜和陆逊都是忠实执行这一方针的典范将帅。对于曹操在赤壁大战上的失败原因,有人认为是其统率的主力部队,北方军人们普遍缺乏水战经验的缘故,这也是其中之一。而我认为,这和吴军统帅周郎在战前采取了正确的防守战术密不可分。曹操兵至赤壁时,其军队并没有止步不前,军中也有一支在人数上超过吴军,作战经验方面并不弱于东吴水师的荆州水军。在书中第44,45回里对此都有描述,周郎曾与孙权曰:“荆州水军,不过七,八万耳”但大家要记住,周瑜所率吴军总数才三万人。在三江口,曹军初与吴军水战便告失利,不得已退回江北。周瑜夜探曹军水寨,大惊曰:“此深得水军之妙也!”问“水军都督是谁?”左右告曰:“蔡瑁,张允。”瑜思曰:“此二人久居江东,谙习水战,吾必设计先除此二人,然后可以破曹。”说明荆州人还是非常熟悉打水仗的,之所以会败北,“久不操练耳”倘若假以时日,加以训练,完全能和东吴水军一争高下。最后,周瑜设巧计使曹操斩杀蔡,张二将,替江东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周瑜为此非常得意:“吾所患者,此二人耳。今既剿除,吾无忧也。”可十分耐人寻味的是,周大都督并没有趁此良机向曹操展开大举进攻,而是按兵不动。按理说此时的形势对吴军极其有利,敌军懂行的专家没有了,换上了对水战一窍不通的门外汉;荆州水军经此一变,真如周郎预料的那样:“怀疑未服”;而曹操的北军不熟水战,多生疾病。一切皆如公瑾所说:“夫以久疲之卒,御狐疑之众,其数虽多,不足畏也。瑜得五万兵,自足破之。”而周瑜却反其道而行之,弃攻势,采取守势,根本原因在于时机未成熟耳。因为他缺少了一个最关键的胜利因素------风向,破敌制胜的东南风!故周公瑾在首战告捷,次以谋胜敌的情况下,仍采取防守策略,主要是为了寻找对方的空隙,等待机会罢了。最后,东风的到来,为周瑜彻底打败曹操,取得赤壁大战的全胜,提供了最有力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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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4 k; z6 G: A, C8 r 而陆逊能在彝陵,猇亭战胜强敌刘备,关键还在于他在战前采用了“稳守反击”的正确策略。第83回,由于陆逊十分强硬的要求部下遵照自己的命令,只守不攻,使得蜀军的进攻势头被逐渐削弱,不得已退入森林中以躲避炎热的酷暑。在见到敌方的锐气已被自己固守不出的战术消磨殆尽,陆逊这才下令,向蜀军发起最后的大反攻。小陆这么做,是因为他深知:“刘备举兵东下,连胜十余阵,锐气正盛。今只乘高守险,不可轻出,出则不利。但宜奖励将士,广布守御之策,以观其变。我坚守不出,彼求战不得,必移屯于山林树木间。吾当以奇计胜之。”只有把篱笆扎得紧了,才能保证自己获取最后的胜利。陆逊可谓是深谙此道。最后,陆子赢得了彝陵,猇亭之战的完胜。以上三个经典战例都说明了孙子关于根据实际情况,采取不同的攻守方法,在作战中努力确保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寻找敌人的可乘之机,以压倒性的优势,予敌以致命的打击这一伟大战略思想的重要性。8 v, G: `0 ]4 q9 m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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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b2 o4 n' K8 C' Q 不过孙子在此也坦率的承认:再优秀的将领,能够创造不被敌人战胜的条件,但却不能做到使敌人一定被我战胜。也就是说,胜利可以预知,但是不可强求。诸葛亮六出祁山终告失败,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尽管诸葛亮在北伐途中取得不少胜利,但终究扭转不了整个战局,最后无奈地宣告失败。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方面,曹魏政权都没有让蜀汉有可乘之机。魏国政局稳定,内部团结,政令统一,社会安定,无天灾人祸。它首先在天时方面没有空子让对手可钻;其次,魏军事先占领了有利地形,使得蜀军失去了在地利上的优势;最后,魏国最优秀的军事家司马懿采取的以守为攻,打持久战的正确战略思想和战术方法,又把蜀军最后一丝希望,企图凭借精兵强将速战速决的美梦给彻底的粉碎了。故孙子在文章的起首一段就感慨道:“胜可知而不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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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三国中的能征惯战之将的用兵之术,莫不如此。比如吕蒙,为了夺取荆州,不惜装病,并郑重其事的把指挥权交给陆逊,以此来麻痹关羽。在成功欺骗了关公后,立即亲率大军,“白衣渡江”,有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荆州城下,兵不血刃拿下了荆州;另外,司马懿倍道而驰,八日抵达上庸,擒斩孟达也是一例。当然他最得意之作,就是装年老风瘫,骗过政敌曹爽。再趁对手远离权力中心,出城打猎之机,发动政变,从而获得了成功。这二人也是个中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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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2 J: L8 f; L# Y: m 孙子还说:“胜利者。。。其所以不会有差错,是由于他们的作战措施建立在必胜的基础之上,是战胜那些业已处在失败地位的敌人。善于打仗的人,总是确保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同时不放过任何击败敌人的机会。”曹操在官渡战胜袁绍,就是因为他采用的作战措施得当,而袁本初正如曹操谋士郭嘉在第18回所陈的“十胜十败”说中所分析的,早就处在失败的边缘上了。他的强大只是暂时的,是完全可以被击破的。曹操确实会打仗,在官渡大战中,一方面他想方设法战胜袁军,使己方处于不败的优势,以期在心理上压倒对方;另一方面,积极寻找战机,稍有机会立即抓住不放,从而赢取了胜利。反观袁绍,其违背谋士田丰的良策,以攻为守,结果只要进攻势头被对方遏止,就一筹莫展了。最后在良机到来之时,又畏得畏失,优柔寡断。让幸运女神转身叩开了曹操的大门,也彻底的关上了他的希望之门;周瑜在赤壁取胜曹操,除了周公瑾所采取的战略战术对头外,也正如诸葛亮在第43回里为孙权所分析的那样,曹操其实早就失败了:“曹操之众,远来疲惫;近追豫州,轻骑一日夜行三百里。此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且北方之人,不习水战。荆州士民附操者,迫于势耳,非本心也。今将军诚能与豫州协力同心,破曹军必矣。”事实恰如诸葛亮所料,曹操败局已定。在等到合适的时机后,有如天助的东南风到来之后,胜利女神也就顺理成章地降临到了江东;陆逊在猇亭大破刘备也是如此。他首先让己军坚守勿动,对于蜀军任何的挑衅行为置之不理,甚至连部下纷纷提议,派兵前去解救处于危难之中的孙权的侄子孙桓,也不予理睬。硬是没让蜀军逮到任何空子可钻,反倒是实在撑不下去的蜀军,按照陆伯言事先预料到的,乖乖地钻进了陆子为他们早就设计好的圈套中去了。最后成就了三国中最年轻的军事统帅的美名。所以,孙子曰:“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而三国中那些失败者,正如孙子说的:失败的军队,却总是先同敌人交战,而后企求侥幸取胜。官渡的袁绍,赤壁的曹操,彝陵的刘备,莫不如此。他们无不是在战争的前期就匆匆忙忙的急于和对方开战,企图以优势兵力一战定乾坤,结果反而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B2 R4 Y/ Y" t*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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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H4 G4 l; {" R* R: E; m 孙子又说道:善于指导战争的人,必须修明政治,确保法治,从而能掌握战争胜负的决定权。被誉为西方近代军事之父的德国人克劳塞维茨曾明确表示:“战争只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方式的延续”。的确,一个国家如果政治稳定,领导人德才兼备,国家法律法规完善健全,百姓安居乐业,一旦发生战争,那么这样的国家获胜的赢率是非常大的。反之,如果一个国家民不聊生,政局动荡,天灾人祸不断,官员们腐化堕落,国家的领导人昏庸残暴,而它还能打胜仗的,从没听说过。三国初期,实力最为雄厚的军阀袁绍之所以失败,首先在政治上就已经显现出来了。不光是其谋士田丰在第22回所提到的:“兵起连年,百姓疲弊,仓廪无积”这些表面现象,更如曹操谋士荀彧在同一回里对袁绍谋士们的评论:“田,许,审,逢等数人者,势不相容,必生内变。纵有百万,何足道哉!”内部早已分崩离析了。何况由于袁绍溺爱不明,长子谭与幼子尚彼此视若水火,袁集团内部也分裂成二派,互相仇视,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因此,袁绍的败亡也在预料之中,就算他战胜了曹操,由于内部矛盾的激烈,迟早也是要垮台的;而孙权能二次战胜强大的对手曹操和刘备,其内部团结,政局稳定,官员们各尽职守,孙权本人又雄才大略是关键。这些政治上的因素确保了东吴不仅获得了二次经典战役的胜利,更是吴国能三分天下的基础。因此,我认为政治是决定战争能否取得胜利的先决条件。吴,蜀二国的灭亡,与他们昏庸残暴的主子是有密切关系的。蜀汉的亡国,有人归咎于诸葛亮,姜维连年北伐,耗尽了国力。这只是其一,关键在于蜀国在政治上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书中第115回,魏权臣司马昭因蜀将姜维屡次北伐,深恨之,与亲信们商议对付的办法。贾充主张派一名刺客刺杀姜维,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荀勖则坚决反对,曰:“不然;今蜀主刘禅溺于酒色,信用黄皓,大臣皆有避祸之心。姜维在沓中屯田,正避祸之计也。若令大将伐之,无有不胜,何必用刺客乎?”昭大笑曰:“此言最善。”要说政治家毕竟是政治家,司马昭的才干不亚于其父司马懿,对问题的实质看得是一清二楚,尤其政治方面的嗅觉是异常灵敏。通过一个国家领导人日常的所作所为,他就知道自己是不是胜券在握了;吴国的垮台,也与政治有关。其最后一个主子孙皓残虐无道,杀人如麻。在同盟军蜀国和敌人魏国相继灭亡后,不思悔改,竟异想天开的命令将军陆抗陈兵于边境,企图入寇晋国,以取术士的吉言:“庚子岁,青盖当入洛阳。”谨慎小心的陆抗在仔细观察敌方的情况后,向吴主皓提出了晋不可伐之议,并劝皓修德慎罚,以安内为念,不当以黩武为事。也就是劝谏主子要先在政治方面做些改善,才能谈战争的问题。却被自大残暴的吴主认为有通敌的嫌疑给罢免了兵权。晋国老将羊祜得知后,上表晋武帝炎,请乘机伐吴。武帝没同意。老羊亲自向皇帝进言曰:“孙皓暴虐已甚,于今可不战而克。若皓不幸而殁,更立贤君,则吴非陛下所能得也。”炎乃大悟。已灭二国的晋国,对付三国中最后一国,还要乘它国家政治最腐败时动武,否则胜负未定。由此可见政治对于战争的重要性。孙子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为胜败之政”。政治才是决定战争走向的关键,也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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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1 ]/ N/ T2 g0 e 最后,孙子强调,兵法的基本原则有五条:一是“度”,地盘的大小;二是“量”,物质基础;三是“数”,人口数量;四是“称”,军事实力的强弱;五是“胜”,战争的胜负成败。孙子认为,只有在前四个都尽占优势的情况下,战争才能朝着胜利的方向发展。处在这种有利条件下指挥出来的军队,和敌人作战,无往不胜,所向披靡,就像“若决积水于千仞之溪者,形也”,如同在万丈悬崖决口的积水,汹涌直下,一泻千里,有如万马奔腾一般,势不可挡。这就是军事实力的“形”。三国的最后一战,晋灭吴一役,就是本篇最好的注释。强大的晋军一路上如摧枯拉朽一般,所向无敌。几乎没有遇到大的,比较像样点的抵抗。已病入膏肓的吴国已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是节节败退,最后,牛渚一役,吴军彻底地失去了招架之力,晋将王濬在东吴降将张象的引导下,直抵石头城下。逼得吴主皓自缚请降,从而彻底的结束了三国这段在中国历史上虽短暂,却辉煌的时刻。看晋军之胜,与孙子所说的兵法的五项基本原则是不谋而合。但究起深层次的原因,还在“天时,地利,人和”这三大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身上,这三大要素其实就是我们通常所讲的政治。战争离不开政治,而要打赢战争,政治在里面起了主导作用,其中国家领导人的好坏则是重中之重。晋臣羊鈷尽管没有参加晋灭吴之战,且在战争爆发前早就去世了,但他对三国最后一战的预判却是极其准确的。难怪在灭吴的捷报传到晋国朝廷后,群臣皆贺上寿。晋主炎执杯流涕曰:“此羊太傅之功也,惜其不亲见之耳!”司马炎确实应当感谢羊祜,没有他的提醒,晋武帝还下不了灭吴的决心。而对于政治家来说,决定战争胜负的永远是政治,只能是政治,也只有政治。8 Z G% l0 a0 R$ \, q9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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